一晃已过去了好多年,可那情景、那场面,却总在我的梦里、我的眼前,怎么都挥它不去!
那是我刚参加工作第三年的夏天。爸爸收到老家来的电报,说 病了,她很想我。
爸爸怕我耽误工作,打算只带弟弟去;可我已预 到事情很不好,就不顾一切地请了假,和爸爸、弟弟一起回老家去看 。
坐在火车上,我脑子里都是 ,一路都想着她对我的好…
我们远离老家,爷爷去世的又早,和 在一起的时间也很有限,所以一直非常地想念她。记得我十四岁那年, 来我家呆了半年,那是我们和她在一起最长的一次。 教会了我好多东西,她教我做饭、做针线活,还教怎样好好保护自己。我每天放学回来,她都把饭热在锅里等着我;把蔵着的好吃的,悄悄地拿给我!她离开我们家的时候,还不断地叮嘱妹妹:你姐姐胃不好,别让她吃冷饭,要记得给她热饭…
看到我们回来了, 一下子就坐了起来,一把把我揽在她的怀里,不停地摩抚着我的脸,嘴里喃喃的说:想不到,我的孙女也回来了。后来,姑姑告诉我,那时的 已经十几天都不能自己起 了,可看到我们却⾼兴的好象没病了…
在老家一呆就是二十多天,我唯一的任务就是陪着 ,让她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! 要吃饭,我喂她; 要起 ,我扶她;因为 不让别人碰她,她说爸爸的手太硬,扶她觉得咯;姑姑的手太软,扶她没劲;只有我去扶她才 觉舒服。可我明⽩,她是心里觉得舒服,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啊,但只要她⾼兴我就什么都愿意⼲。
可无论我怎么努力,那个时刻还是到来了…
那天,我想给 做点吃的,就去屋外烧火、烧⽔。当我返回屋子里再去看 ,问她要不要喝⽔、吃东西?可她只是直直地看着我,一句话也不说,那样子就好象是要把我牢牢地印在她眼里、心里一样!我突然预 到了什么,急忙跑到院子里大声喊来爸爸和大伯他们,家里的一大群人都围在 的⾝边,可 仍然还是那样定定的看着我,我也赶快紧紧的抱着 ,就让她那样的看着…
不知过了多久,我被大娘硬拖了出去;她说 不行了,要我陪她上街买东西,以备 的后事用。我恍恍惚惚地跟着她,一点也不知道她都买了些什么,可当我们回来的时候,我的 她已经走了,那个最疼我、 我的 ,一句话也没和我说…
看着 穿戴的整整齐齐、安静的就象平时睡着了的样子,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;我轻轻地抱着她,慢慢地把我的脸贴在她的脸上,我 觉到她冰凉冰凉的,我的意识也慢慢地变的冰凉冰凉的了,我哭不出来…
还是大娘,又加上了姑姑,她们硬把我架出了屋子;只听大娘说:你是没出阁的小姑娘,会被吓着的。我顿时泪如雨下,大声争辩:我 是不会吓我的,你 信!可哭成泪人儿的我,最后还是被小叔背走了。接下来的⽇子里,我象傻了一样,一直都是木木的,无论⼲什么事情,都是小叔和弟弟在旁边照顾着我,直到把 送走了,我都没缓过神来。
安葬 的那天,老天好象也知道我的心思,一直 的很厉害。当我们把 葬好后,大雨也下了起来,我的泪⽔和着雨⽔痛快地流了一个够!第二天,我病了,整整三天都昏 不醒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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